火柴格分裂

今天早上起來,就像孕婦一般地突然好想吃米粉湯,
當然我沒有當過孕婦,也沒有昇天過,這也是一種譬喻癌症,
或許是前天新聞,米粉湯陽春麵工廠被踢爆防腐劑超標的關係.
真他媽的好想吃.

住在學校旁的住宅區,回想起來,我家門前這條巷子,
曾經有一家自營的便利商店叫新久味,
老闆高高帥帥的,有點冷酷,戴著當年流行的雷朋水滴漸層墨鏡,
老闆娘很顯然是老闆的老婆,很漂亮,
但有時候會有一臉剛被幹過或者被打一頓的樣子,
當時他們都很年輕,我很小,
曾經詢問老闆娘色情漫畫書架怎麼沒有補貨,被正色地曉以大義,
其實就是他媽的有在抓所以不能賣了,
別說得好像妳們小孩是石頭裡蹦出來的.
年輕夫妻開的新鮮便利商店,採光明亮和充足又多樣的貨源,
硬生生地取代了老人家經營的小雜貨店,
再前面一點,是一家傳統小吃店,有賣米粉湯和什麼我忘了,
我只記得那家的油豆腐吃起來的爽度就跟過年吃的東坡肉一樣.
(一時也想不到食物對我而言很誇張的比喻)

斜對角,是一對老夫婦開的中式早餐店,
老伯伯是一個笑臉人,那種不講話的時候臉是笑笑的人,
也有可能是長期需要職業笑容而逐漸固定成型,
老闆娘則是一早就能將自己造型搞得很像歐陽菲菲的高手嬤嬤,
因為開得很早~即使她比我更睡眼惺忪,妝扮可不曾馬虎,
或許是因為入睡前就準備好了吧!
就在那個巷口喔~我還有印象,大概十年前還有,
因為那時候和店長唱KTV唱到天亮,回來會買早餐給媽媽.

對於老夫婦早餐店最後的印象是一台舊款但是嶄新的寶馬,
在後來的日子,下午收店後,那台寶馬會半露在鐵捲門拉一半的門口
看那車款,再回想起這些年早餐店絡繹不絕的生意,
不用問老伯伯也知道,他努力實現了夢想之一,
大概幾年之後,這家早餐店的鐵捲門就再也沒拉起來了.

米粉湯也是,便利商店也是,還有後來短暫開了一陣子,
聽說北醫的學生非常為之瘋狂的阿伯滷味也沒了,
不知道這條巷子到底是怎麼回事,緊鄰著學校宿舍,但是什麼店都沒了
是店租太貴嗎? 不對呀~老夫婦的店面感覺就是自己家哪.
是生意不好嗎? 不對呀~老夫婦和便利商店感覺都是賺夠了才收的哪
曾經有位偉人說過一句你聽完之後覺得很有意義,
但是連巫醫都早就知道的話:
「唯一不會改變的事情,就是改變.」

「眼看他起朱樓，眼看他宴賓客，眼看他樓塌了。」
頗有這樣的感慨,雖然這些句子常拿來諷刺臉書掛穩交又解除,
所以不只是年紀大容易觸景生情,而是經歷的人事物改變一檔接著一檔,
繁榮時的燈紅酒綠,戰火後的斷垣殘壁,看得多了.

總是會讓你在清早醒來,好想吃一碗當年15元新台幣的米粉湯,
來一盤美味秘訣其實是醬油膏及兒童飢餓的東坡肉油豆腐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