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.6.10
現在是2021年,台北市和新北市,在今年的五月,進入新冠肺炎疫情的三級警戒,室內空間不能群聚,也就是說,所有餐廳都不能內用,健身房不開放、甚至連公園的單槓、設施,政府擔心室外空間過多人群聚感染,都用封鎖條圍了起來。
原本在嘉義的運動頻率,是每週都幾乎七天,一到五照著身體的各部位循環,星期一練胸、星期二練背、星期三練腿…..,然後星期六就補強弱項+打打輕鬆籃球,星期天也打籃球當作有氧,打完如果還不過癮,再回健身房練個核心。
因此,一到了台北,正是三級警戒,沒健身房可去,然而,我又是在家不會訓練的人-----原因很簡單,我一週去六七天健身房,把訓練和休息的地方徹底分清楚,在家裡會有各種誘因,例如電視、電腦、手機、冰箱、床舖,讓我沒那麼認真訓練,無法逼到自己的極限。
於是我騎著車找到了家附近的大公園,那裡有一些藝術擺飾,我拿著之前買的拉力帶,開始在那裡訓練;因為單槓引體向上之前是我的弱項之一,所以這半年多以來我去健身房的開場熱身,都會拉四組單槓,而這個公園裡,我有找到能當作單槓拉的藝術品,是一個像有很多樹枝的假燈,問題就是它的單槓位置有點高,回到家以後,我找到了一個木頭凳子,開始帶著凳子去,讓自己落下時比較安全。然而,這凳子有點大,也不太能拿著一手騎車,必須綁在摩托車後面,所幸我也有一條原本要拿來綁外送箱的固定繩,後來就一直用它,綁著凳子去公園訓練。
這一天,我提早出門打工,因為想提早下班,趕在機車行還沒關門時去換磨平的前輪,當我一如往常,綁好凳子,騎到一半竟然凳子掉下來,我趕快停下,以為是沒有綁好,原來是固定繩斷掉了,還纏繞在輪框;我撿回凳子,架起機車中柱,坐在凳子上,像修車師傅一樣把繩子搞出來,這些狗屎讓我苦笑,人生好像就是一直給我麻煩事,好不容易弄出繩子,但我還得趕去車行,該怎麼辦呢?我一個火大,把凳子掛在我的肩膀上騎車,沒想到還稍微能騎,也好,「之後就這樣掛著吧」,用我的南瓜肩膀去卡住凳子,倒也蠻慶幸,訓練成果派上用場。
到了機車行,看到了那個很開朗的店長,上次告訴我要換前輪時,還稱讚我練得很棒,肌肉很多,像快打旋風的隆(或肯?),因為他說「你很像那個HO-RYU-KEN」(就是快打旋風昇龍拳的招式聲音,正確讀音是sho-ryu-ken),總之,他上次說前輪的價格是1200,今天告訴我是2100,但我選擇相信他,也用手機拍了輪胎型號,該賺的還是給人家賺,被坑的話再換就好。
而他這間車行有個技師,我認得出來,是一個國中時期曾經跟我「湊錢」的小流氓,矮又非常乾瘦,可能有毒癮的關係,但氣勢蠻囂張的,配備著那種殺人犯的江湖眼神;當時我說沒錢,他伸手掏我的口袋,掏到零錢,還像電影情節一樣,說了句:「蛤?還說沒有?」我忍了下來,因為當時我也是個小混混,當你是小混混的時候,你會害怕中混混和大混混。如今他和當年一樣瘦小,江湖眼神往下看了,而我像HO-RYU-KEN,所以,倒也是不用計較過去的事了,我們都裝不認識。
機車交給老闆處理後,我走向公園,此時,竟然下起了雨。頓時我覺得,這一切磨難,是巧合,還是上天給予的試煉?我的快樂無法持久,以致於我把小痛處都放大了,我到底為了什麼,要在一個下雨的晚上,一個人痛苦奮力地,綁著一張凳子跑到公園去健身?我一邊刻苦訓練,一邊思考著。也或許,下雨只是巧合,而我的固定繩斷掉,也是因為我做了綁凳子在機車上的行為,也因此有了風險,我綁凳子在機車上,是為了加強訓練,而我訓練,是為了維持體態、為了參賽能有好成績,而我又為什麼想要有好成績?因為我想被欣賞、想證明自己努力健身沒有白費;想要做個更有說服力、資歷更加分的教練;這一切的努力,無非是追求幸福快樂,但是,我現在快樂嗎?不。
這段時間,我一直在「適應孤獨」和「試圖擺脫孤獨」中掙扎,到底哪一邊比較好呢?我不想再聽狗屁大道理,這個世界,有時候並非針對誰給予磨難,但也不一定很仁慈;也或許我該往好處想,比如發現我能用肩膀背著凳子,不用再綁繩,也再沒有斷繩風險,生命對我是多麼慈悲?今晚,我只想安靜地書寫、安靜地抱怨,然後,明早起床繼續努力工作、努力訓練、幹破世界;在只能居家訓練的防疫期,健身仔們也許大吃的機會變多,居家訓練的品質比不上健身房,而我,仍自虐地參加了第一屆的線上健美比賽,在誘惑中嚴格飲食控制、拼命訓練。這些苦痛,顯然很多是我自找的。
在打工騎車的路上,我想著過去的美好,比對今日的落魄、狼狽,或許,我預支了人生的快樂,是吧?
我會好好的,我會變強、變得更符合社會期待,更健康的心智,而現在,我只想說,晚安,我去你媽的,悲慘世界。
P.S 根據網路提供的資訊,當年Shoryuken在大型機台發出的語音,的確是horyuken,那是當年一些音效處理技術限制的關係( 當時pcm硬體聲音取樣率低+壓縮容量,所以發音會失真 ),在此紀錄一下。
留言列表